商君书（2）

踱步而入，也瞧不见多少倦色。反倒是一旁的徐有贞，面上有些细汗，气息也不甚平稳。

“徐侍郎。”他又同徐有贞见礼。高南星、景泓碧、徐有贞，都是当今圣潜渊时候伴读。高南星做了幽州刺史十余年，不甚过问中央琐事，小儿子去年选秀虽到了殿选，却教圣自称一声姨母，赐金赐宝地送回家去了；景泓碧自襄王案后便隐入清玄观，不闻踪迹已有十七年；中央里便只剩下徐有贞一。

跟着皇帝从东宫出来的，许留仙而外，大抵都被卢氏宋氏崔氏锉磨过。徐有贞先父便折在卢氏手中，彼时先帝才有了复立储位的想法，卢氏不知怎么罗织了鸿胪寺与漠北勾结的罪名，将她先父下了诏狱，又借机将皇帝扔去塞外，借漠北的手要除掉前太子；后她夫又因失言被宋氏残害宫中，待王琅寻着，脚筋已被挑断了。前者王琅不知，后者却是他亲历——徐有贞来接夫时候半点起伏也无，仍旧挂着几分笑，恭恭敬敬谢了恩将抬上马车带回府邸的。

她才不算高，慧也难当，但一手忍功……抑或蛰伏，却鲜有及。

王琅眼珠子便在睫毛底下转了半圈。吕侍中年事已高了，又是出了名的守旧派。

“王按察安，像是等了一阵？”

“早起有急奏。”王琅略略拱手，“想来两位大也是一般。”

许留仙听了便老在在地笑，“老姥比不得年轻，年事上来了，早起不得，还要邀着两位侍郎也没了公休。”

“大言重了。”徐有贞拱手，“公事要紧。”

两位？王琅一面陪着这两寒暄，心下反应过来，这李明珠是同许留仙一道进宫来的。此时却随着皇帝一路，大约是中途碰上一回。

这许留仙把学生卖了。朝中多听了李明珠那酒后胡话，许留仙便顺水推舟将这个俊朗男学生卖给圣讨个好处，偏偏圣也受了，还同他过来。相携漫步宫道上，李明珠想必是高兴的。

王琅脸上笑险些没挂住。

“王青瑚，你也有本要奏？”才扯了几句，皇帝已同李明珠走到近前，见着他便笑，“怕是要你等等了，同朕一般上一杯碧螺春如何？”这身棠红适合她，面上也点了胭脂，光底下映着，同二十余年前并无分别。

“陛下御赐，臣自欣然领受。”王琅让皇帝扶了一把才起身，“臣在外候着。”

“好，”皇帝放了手，“叫长宁多给你上些茶点，想用什么同她说一声便是。”她回笑瞧他一眼，“多用些。”那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