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29框外人（上）

一阵山风刮过，树冠的叶间簌簌响动。又有一波弹雨不知从何处降落。而士兵们逐渐意识到，这些子弹原来是从高处的树叶里窜出来的。

这些树木最矮的也足有两叁高。敌在高我在低，肖凉率领的七八百号就这样成了任宰割的蝼蚁。几番扫后，虽勉强有庇护之所，却仍有近百折在了这座山里。自上而下的兜弹雨中，鲜少能有站起来抬枪往树上击。

肖凉伏在一处较为陡峭的下坡之上，对身旁小武说：“传令过去：叁营掩护，二营扔炸药，扔到树上。”重音落在最后四个字上，小武立即领会了，迅速匍匐到前面，将此命令的意思完整且有重点地传递下去。

二营包括李晋在内的兵们都从行囊中掏出炸药管，点燃火信，扬臂掷向目标树上。有臂力和准不太好，误丢到树下或附近堆里，炸后烧了一片，险些烧到正埋伏此间的同袍。不过，那些确确实实落到树冠上的炸药，“轰隆”一声把整棵树炸得飘摇倾倒，树枝断裂，绿叶如雨下。

其间的也被震了下来，落在硬邦邦的地上，非死即残。

叁营的见状冲上前去，见着还喘气的，就用刺刀扎死。见到好像是死了的，就捅上几刀，让他们死得更结实些。

天擦黑，他们总算是冲出重围，迈出这座山后，长舒气，慨叹自己又从阎王爷那里抢回一条贱命。

山坳间有白色炊烟升起，整团的放眼望去，不远处竟有连成一片的房屋，规模不小，看样子还有街市和店铺，虽然没有上一个落脚的镇子多。兵士们嘿嘿地笑起来，这下好了，不用露营了，还会有现成的热饭吃。

很快，队形更加闲散的一众停在一家客栈门。经历过惊吓、绝望与劫后余生，他们早已饥肠辘辘，并没有心思去怀疑在这样客流稀少的地方怎么会存在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

陈焕生得到肖凉的眼示意，去敲客栈紧闭着的门。

“打烊了，没看天黑了。”从里面传出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陈焕生不言语，继续敲着门。

里面响起推拉桌椅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懒散的脚步声，门被打开。

“哎呀我不是说了嘛，打……”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都是身着戎装的男，愣在原地，但立刻，脸上绽放出花朵般的笑容。这花开得谄媚、急切，扯动了她脸上所有的细小皱纹。

双眼放光，像是见到了什么宝藏一般。她细细地打量了一圈，最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