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是什么危及生命的大病，只或许是酒喝太多又吃了不大新鲜的陈年老，父亲的肠子破了一个，颤颤巍巍地在担架后跟着，望着那样的景象，我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或许我家之后的生计，都得靠我了。

手术的费用拿不出来，说是肠子内部的东西漏出，流到了其他脏器外部，清理需要费用，就算接肠手术做好了伤也需要恢复，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我爸必须挂个排粪袋在他的腹部。

借钱，找亲戚借了很多钱，从前这种事都是我爸在干，而今落到了我的上，我才意识到那滋味有多不好受，此前父亲找各家亲戚借的钱加在一起，哪怕不算手术的钱，都已经是我看了都感到晕目眩的数目了。

生意呢？没做起来，大环境发生变化，这几年的厂子早就不如那个时候好开了。

要是母亲还在的话，她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妥帖的，曾经说过，父亲曾做过最对的事，就是把母亲娶进了家门，妈妈走后，这个家就渐渐地崩塌，以至最后……如同散落在地面的暖水瓶胆，再难复原了。

并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肆意玩乐，高中毕业的暑假，我一直在为家里的事来回奔波，打工赚钱、还钱又借钱，这些事就好像永远都没有止境似的。

父亲肚子上挂着个粪袋，自然无法出门做些什么，出院之后每天每天，他都躺在靠窗的沙发上抽着烟，等粪袋里面的东西满了，跑到垃圾桶面前扔掉再换一个，这就是他的常了。

我曾尝试在他眼中找到些许歉意，但很遗憾，没有……或许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便已经将此生所有的绪都随着眼泪流淌干净了，现在他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空茫罢了。

那个假期的我太忙，不光要照顾家里，还要尽力去攒我的学费，以至于我都没有时间去分析那时父亲脸上的表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只是觉得熟悉，并且是在他跳楼离开后，才忽然想起他眼中的采，同当仇郁清说自己想要在这个冬天死去的时候，是如此相似。

近乎哭晕了过去，整个的身体都垮掉了，而我却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我只是在内心祈祷——祈祷千万不要也病了，因为我已经再也没有力去赚更多的钱了。

家中的变故换来了多数亲戚愿意宽限些许时的温柔，对我们家表露出无限的同，父亲葬礼方面，他们帮衬了许多。

听闻消息，一直在外漂泊的顾鑫自然也是回来了，望见他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恍然，分开不过三年的时光，他便能一改往街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