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华·婳】第五章（下）

作者：jnhu

2024/07/14

她说，我读过金瓶梅。点印象深的地方，不是床戏，都是些什么呀，一千多岁的了，大干几百回合，我们怎么共得起来？我喜欢它细腻，写一张桌子，腿是什么样式， 材料是什么，刷什么漆，桌上放什么花瓶，瓶里什么花，事无巨细，栩栩如生，了不起。

我说，适合配画。

她说，对极了。画师会感激不尽。缺点是，事方面写得重复较高，看一两段就行，其他飘过。我不客气地提醒你，这是前车之鉴，你要引以为戒。

我说，一定注意，宜细不宜粗，注意换花样。

她抿了一酒，点点，说，实战经验丰富的话，写起来全不费功夫。

我们对视片刻。我先怯场，低闷一酒。

她说，好了，我不闹啦，你的脸红什么？再给你免费上课。古代春宫画的体，你研究过没有？

我说，有，但质感差，难以动。

她说，知道原因吗？画家那时没机会画裸体模特。男都不行，可能有关门画小妾的某某，起码我没听说过。所以，画出来的也好，也好，直面平淡。怎么办呢？只能偏重对氛围的渲染，竹子呀，绣花鞋呀，不吝笔墨。他们画花鸟，比如鸟的翎毛，一片一片，真可触，那种毛茸茸的蓬松多么生动。

我说，这些东西，他们可以天天就近观察、琢磨，不受任何约束。

她轻轻一拍桌子，说到，对极了。胸有成竹，竹焉有不生动之理？他们可以天天看，夜看，大庭广众之下看。举个例子，宋徽宗—民的艺术家，臣民的坏皇帝—画的牡丹，那朵朵花蕊，我的妈呀，像不像宫体诗里“滴露牡丹开”的暗示？

我说，像欧姬芙？他是皇上，画裸体应该不成问题。报名的怕要挤破东京府。

她哈哈笑，说，说他笨嘛。当然，古代有古代的好。实的部分简单，虚的部分带有很多缝隙，很多可以延伸想象。

她拉长音调，强调“缝隙”这个词，使我免不得产生联想。我想说我手有一幅灵感来自金瓶梅秘戏图的画作，让她鉴定一下品级。还没说出，被她下面的话打断了。

她说，今儿个我多喝了两，让我多说几句。说你的书吧。我个认为，，往高里估，算七十二招好了，写来写去，就在里面打滚，而且，有些招式，哇塞，野都不一定敢试，谁写谁恶心。所以呢，写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