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兆

“她们都进去睡了。”洛珩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又替她拿过吹风机，纤长的五指铺进唐言章的黑发当中，松松散散地拨弄起来。

这一幕蓦然让唐言章想起多年前，眼前轻轻捻着自己发梢时的。

她的眼尾是稍稍下垂的，唇角会往上勾，皱起鼻子轻笑时，那股懒懒散散的劲儿总是像只挠的小猫，将唐言章几十年来古井无波的心搅出一点点，又一点点扩大的涟漪。

唐言章闭起眼，顺从自己的心，一点点往后靠。

她轻轻地倚在洛珩的怀里。耳旁是机械运作着的持续的风声，和洛珩淡若无物的温热鼻息。

她的闷苦稍稍被吹散了些。

客厅的沙发狭小，躺下两个成年显然极为吃力。

唐言章侧过身，半边身子塞进了沙发当中，后背却避无可避地紧紧与洛珩贴近。

其实她们并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打地铺，但苦于没有额外的被褥，也只能将就着过。

照理来说，按照她们现在的关系，无论怎么睡其实都不会有太多的顾虑。但对面就是卧室，里面躺着的是洛珩的长辈与年幼的孩，是讷于出，却又免不了亲近的。

洛珩的手虚虚搭在唐言章下凹的腰身，空调被轻薄，堪堪盖住了二。

“……”

寂静的大厅里只剩彼此低浅的呼吸声。

窗外透了些微不可闻的月，钻过窗帘缝隙，给伸手不见五指的出租屋内带了那么些光。

唐言章握紧了洛珩的手。

的手一如既往地微凉，在炎热的夏季，反倒有些舒服。唐言章困意上涌，迷迷糊糊地揽住了她的胳膊，在临睡前的一刻感受到了一些细微的痒意。

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蹭过她的肩。

起初，唐言章以为是洛珩不经意间碰触到的，毕竟二贴得很近，哪怕只是稍微动一下，都有可能碰到。再然后，肩处的温热感过于明晰，而那痒意也逐渐变得难以忍受。

她在轻轻地吻着她的肩膀。

而这个亲吻，与重逢来的任何一次都不太相同。

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谨慎与虔诚。

唐言章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从未见过的，属于过去洛珩的一种怜惜与不舍。

是错觉吧。

分明一下又一下亲吻着自己。

分明身后近在咫尺，可她却觉得怎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