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满楼之天堂（01）

红酒掺着白酒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一个我记不清脸孔的男扶着我去后巷的垃圾筒旁呕吐，醒来时自己一个蜷在垃圾桶旁边的狼籍中，内裤挂在脚踝，凉风顺着火辣辣的下身灌进身体。

那个夜里妈妈在和我经历着同一件事吧。不同的是她幸福地躺在姓王的床上，我绝望地蜷在后街满地的垃圾里。

“叶青，你以后不可以流泪了，因为，这世界上，已经没有谁再会用心倾听你的哭泣。”

——这是那晚之后，我暗暗对自己说过的话。

可是今天，我怎么又放纵自己的眼泪流了出来呢？

心一阵阵细微的疼痛，感受到妈妈的心，在比我更密集地痛着，眼泪就是在那一瞬流出来。从小我就被教育成一个有礼貌有教养的孩子，十八岁之前，我从来没开骂过任何，碰见有谁中稍微的不干净，就会觉得他整个都是脏的，要远远逃离。

半年前出席妈妈的婚礼上，妈妈的朋友们还在夸我，青青越长越漂亮，也越长越懂事。

那天，我捧了大束的鲜花递上去，在宾客云集的明珠大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里，用所有都听得见的声音祝福妈妈新婚快乐的时候，妈妈微笑着的那最后一吻，是她对我越长越懂事的最后一次褒奖吧？

今天我们身体之间仍是同样的距离，近在咫尺，可是心和心之间，已经远隔天涯。

身上仍流着她一半的血，心仍会在她心痛时突如其来的跟着悸动。

可是，却已经可以冷冷地望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感受妈妈的心脏和自己连在一起的疼痛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她说：夫。

比‘婊子’还要恶毒的辱骂，就这样可以当着妈妈的面说出来。

是什么改变了曾经的眷恋与景仰？是什么东西让曾经天籁般的一个名称，今天变得可以让儿如此残忍地践踏？

妈妈，您新婚的那个夜里，儿痛着哭着喊着想你的时候，您像这一刻儿感受到你内心巨痛时的心脏悸动一样，感受到儿的痛了吗？

我躺在只剩自己一个的家里，吞了整瓶的药片，一天一夜的昏睡里，您，和爸爸，没有一个回去看我一眼。

爸爸走的时候，留了房子和他公司的一半股份给我们；您走的时候，告诉我那些东西，您全部都留给我。

可是您忘记爸爸走后的那些子，您是一种怎样度如年的孤单了吗？

那么，您怎样可以，再像他那样，认为有了物质上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