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章 至诚无碍，心若镜台

青另一条手臂死死攀住岩石，想保持漂浮亦不可得，马上被拖江底漩流，再浮上时已是一具肿胀的尸体。

（她……为何要救我？）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并不难解。

明栈雪杀了天罗香几十名的迎香使和织罗使，又重伤了蚔姥姥，再加上师姐妹俩十几年来的前愆旧怨，雪艳青恨她骨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为问明姑娘的下落，什么线索她都不会放过。

耿照神智恢复，求生意志顿时无比强烈，回臂抓住雪艳青的肩腋，好不容易才挨着她攀住礁岩，奋力抵抗激流，虚乏的身子在水中载浮载沉。

江流中心吃水较，不易有岩石突出江面，此处离岸必近。耿照原以为一回就能看见江岸，谁知背后乌沉沉一片，似无边际；忙转向另一，才隐约看见山棱起伏的朦胧黑影，蓦然省觉：“原来……我们被冲到对岸来啦！”谁知雪艳青忽然松手，修长的身子几乎顺流漂去，耿照堪堪抓住她的胳膊，整个被拖得几乎没顶，骨碌碌地连吞了几冰冷的江水，冻得他脑子发麻：“怎地……怎地这么重！”转念一想，又觉得似乎也有道理。

雪艳青高大甚于男子，尚有胸之盛，光想就知道份量不清。

耿照不敢松手，后一截浮木而来，“砰！”撞上他的背门，差点撞得他鲜血，索抱着浮木一蹬，两哗啦啦顺流而下。其间仿佛一瞬，似又过了许久，耿照被一丛卡着木石的芦苇缠住，才发现两冲了一处小河弯里，此处水不过一高，憋着一气能踩到柔软的泥沙底，江水流速稍缓，划动手脚，终于能慢慢接近岸边。

他凭着一蛮勇，抱着雪艳青的胸肋间奋力蹬水，硬生生游上浅滩，顾不得半身还浸在水里，喘着气瘫坐在柔软的泥床上，心想：“你……你救我一命，现下我也救还你，谁都别欠谁。”手掌欲从胁下抽出，手背却抵住一个浑圆坚挺、触感冷硬的物事，就着月光一瞧，原来是一副铸成子胸形状的金绿胸甲。

“难怪你这么重！”耿照又气又好笑，不禁暗骂自己胡涂。

雪艳青周身披甲，护胸、裙甲、臂鞲……等一应俱全，即使让七叔这样的当世奇亲炙，将甲铸得薄而贴身，仍是不折不扣的镔铁，斤两十足，童叟无欺。布帛吃足水都能重上几倍，拖带甲泅水逃生，也真是笨得出奇了。

初一给蒙了，总不能再摊上十五。耿照索让她倚坐在怀里，动手除甲，那甲的形制与东胜洲惯见的不同，充满异域风，薄得像胡桃壳，造型滑润平贴，腕间设有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