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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饿得发慌。她在那山
里，虽然也吃了些东西，但一个
在饿了两三天之后，食欲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满足的。小酒铺的桌子，在灯光
下发着油光，十几只绿
苍蝇，围着那装满卤菜的大盘子飞来飞去。
这种地方，在平时用八大轿来抬，铁萍姑都不会走进去的，但现在，她就
算爬，也要爬进去。
铁萍姑现在的样子，的确不像是个好客。
她脸上又是灰，又是汗，发
得像是麻雀窝，衣服更是又脏又破，看来就
算不像个刚从监狱里逃出来的
犯，也像是个大户家的逃妾。只可惜她也和世
上大多数的一样，只看得见别身上脏，却看不见自己。
小店里只有三个客，都瞪大了眼睛瞧着她，铁萍姑却再也想不到这些是
为什么在瞧自己。
店伙终于走过去，勉强笑着道：姑娘来碗面好吗？小店的阳春面，一碗足
足有半斤。
铁萍姑深深吸了
气，道：面，我吃不惯，你给我来一只栗子烧
、一碟
溜鱼片、一碟炸响铃、半只火腿去皮蒸一蒸，加点冰糖，一碗笋炖冬菇汤……
哦，对了，把那边盘子里的卤菜，给我切上几样来。
这些菜，在她眼中看来，实在平常得很，她已觉得很委屈自己了，以她现在
旺盛的食欲，她简直可以吃得下一匹马。
但旁边三个客听她说了一大串，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店伙更是瞪大眼睛，
直摸脑袋。
铁萍姑瞪眼道：怎么，你们这店，难道连这几样菜都没有么？
那店伙慢吞吞道：菜是有的，但小店却还有个规矩。
铁萍姑道：什么规矩？
小店本轻利微，经不得赊欠，所以来照顾的客，都得先付账。
铁萍姑怔住了。她身上怎么会带着银子，她只知道银子又脏、又重，她简直
没有想到银子会这么有用。
那店伙计皮笑
不笑，道：吃饭是要付账的，这规矩姑娘难道都不懂么？
旁边那三个客哈哈大笑，其中一笑道：姑娘不如到这边桌子上来，一
起吃吧，这里虽没有栗子烧，但鸭却还有半个，将就些也可以下酒了。
铁萍姑只希望自己根本没有生出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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