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5）

啊。

这天晚上天狗出来溜达，忽然发现街上站着许多，全是清一色的。

是这个堡子最辛劳的，往往在服侍了男和孩子睡眠之后，她们还要纺织浆

洗，收拾柴火，或者去河边挑水。但现在好多家有了水井用不着再去挑水。这

手里又没有什么活计，却都拿了擀面杖往堡下的江边去。天狗猛地明醒了什

么，拉住一个问道：“要月蚀了吗?”

答是肯定的：“可不，天狗要吞了月亮!”

“天狗吞月”，这在当今城镇里的眼里，只不过是平淡无奇的天文现象，这

堡子里的也多少知晓。但是，传统的民间活动，已经超越了事件本身的范畴而

成为一种象征的仪式。这一现象并未失去神秘的色彩，从上古的时候起，堡子里

的都认为天狗吞掉了月亮，出门在外的就会遭到不吉。于是们就要在月

亮快被吞掉之时，以擀面杖去江水里搅动，唱一种歌子，一直到月亮的复出。如

今堡子的男已不再为躲债而背井离乡，也不再逃匪远走高飞，但手艺皆纷

纷出去挣钱，家里的照例很注重这一天晚上的活动。

天狗看见了几乎所有手艺的。

“师娘也在这群中间吗?”

天狗想着，看着们走下堡子门，三七十二个台阶上影幢幢，天狗分

辨不出。

门上的墙垣废了，荒里有一块长条青石，十分的平坦，而且被高高的荒

遮挡着，显得十分的隐秘，天狗在石上面坐下。三十六年前，堡子里一个男出

外逃丁，九月十二夜正逢着今夜一样的月蚀，堡子里的活寡都去江边祈祷，

那逃丁去了的妻子才到江边，肚子就剧疼，在沙滩上生下一个婴儿，这婴儿，就是

现在的天狗。爹娘死后，差不多已经有了好多次月蚀出现，天狗每每看着的举

动，只觉得好笑。今夜里，手艺的们又去江边祈祷，保佑丈夫吉祥，已经做

了打井徒的天狗，陡然间一种伤感袭上心。

他死眼儿看着月亮。

月亮还是满满圆圆。月亮是天上的玉盘，是夜的眼，是一张丰盈多的的

脸。天狗突然想起了他心中的那个菩萨。那个另他神魂颠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