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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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何以东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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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以学者衡量之,裴某同样无学……”

他这说的是大实话,张宾论实务能力可能是当世魁首,但若谈起这年月最流行的经学来,他大概连门儿都还没有呢——终究出身摆在那里,属于单家寒门,学习资源非常有限。裴该说我本算是门了,但“学者”两字也还安不到我脑袋上——我年纪还轻,又能读过多少书了?

所以张宾并不以为忤,而是笑一笑,继续安慰裴该:“诚如裴郎所言,教化是要务,也是大工程,即便于裴郎,卿一也担负不起来啊。且教化需有百姓,有士,有稳固的疆土,如今我等不会久居许昌,行止尚且未定,又从何而谈教化呢?”

裴该说那就赶紧找个地方稳定下来啊——随即伸手一指满屋子的简牍:“我欲将这些文章抄写下来,以免行军途中再次散佚,然若仍然施之于竹木,只恐不便运送。张君可能为我寻些纸张来么?”

张宾摇摇,说军中存纸实在不多了……听说上回简道给了你不少纸啊,你都用完了吗?

裴该脸上略略一红:“当不知纸之难得,又无远虑,都用来练字,以及默写先父的文章了……”远远地也不知道朝哪个角落里一指:“其实也没多少,都已用尽啦。”

张宾双手一摊,说那就没有办法了,不可能再给你纸张了。

裴该咬咬嘴唇,凑近一些,询问道:“纸固难得,但未必难制啊,何不盖建一所纸坊,我等自制?”张宾摇说“难”——“造纸非但需要树皮、麻布之属,也要用到大量清水,一般都会建在水滨。即以许昌论,东则洧水,西则颍水,距城都有二三十里之遥,且须大量工。先不说我等不可能在许昌久居,即便久居,常有盗匪出没城郊,又有晋之残军纵横,谁放心离城去动工啊?”

裴该听他绕了一圈儿,又把话给引回来了,心知肚明对方的想法,当即顺着话就说:“既然如此,何不速走?”

“正要请教裴郎,当往何处去?”

“邯郸、襄国,我固与张君言之久矣。”

“当如何去?”

裴该唇边不禁露出淡淡的冷笑,心说这才是你此来的真正目的啊——“我前听闻苟道将于仓垣置行台,立豫章王为皇太子,可有此事么?”

张宾点点,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但——“今苟晞已不在仓垣,而南下蒙城矣。” <>

西晋的征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东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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