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谁者为王

占据天下久矣，根基已。虽说‘苏松重赋’，江淮百姓多有怨言，然而却还不到举戈反明的田地。士诚先主当年在两淮，虽是颇受百姓戴，但是咱们五行门筹划兴复大周，真的能成么？”

方天禄听了沉默片刻，眉微扬道：“这话你没给你叔父说就好，他早年与妻子何等恩，那姜氏却死在了朱元璋的军之中。加上他年少时便立下辅佐明主，席卷天下之志，却被朱元璋得隐匿江湖。这种种缘由，使他自打士诚先主故去之后，便发誓要反朱元璋，这话说给他，只怕他要生气诶。”

说到此处，顿了顿道：“你师父浅知天相易理，看那明庭的金陵京师，虽是虎踞龙盘，王兴之地，但却只是‘兴’罢了。定都此地，注定兴起甚荣，昌盛却难。明庭定然兴于此，而不能久存于此。短则十载，多则二十年，其间必有翻天覆地的变故。李唐玄学天袁天罡，李淳风感知天道，用周易八卦演算，推出一部《推背图》。其中第二十八象是：‘辛卯坎下震上’，此乃凶兆。又谶曰：‘火脚 ，宫阙灰飞’，说的就是明庭金陵不久必将有变。”

柳少阳细细听方天禄说完，双目从湖光山的夜景里转回来，轻声道：“师父，少阳也略知些玄学易理，这《推背图》有此一说更是有所耳闻。但这宫室灰飞，王位有变，只是劫数。天下此后，谁者为王，却不曾说。咱们能趁着这有变之机，兴复大周么？”

方天禄面上掠过一丝忧虑，叹声道：“俗话说‘谋事在，成事在天’，这天道可顺而不可逆，天意可承而不可违！我们只尽事，坐观其变就好了。”

三泛舟夜游，把酒闲谈，不觉间已至中夜。小童玄青只喝了几杯，玩渐退，睡意上涌。方柳二酒兴已尽，方天禄已然卧在舟中，半醉半醒。

柳少阳陪师父痛饮之下，仗着玄功厚，倒还清醒，看月已知时辰不早，便调转船，摇橹反岸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