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 恨不生于豪富家

行不修，寂寂无闻之辈，凭什么要让高看一眼？”

“你！你……”

如此蔑视之语，简直平生未闻，庾条羞愤难当，已是不能言，加上身不由己，只能两手掩面，良久之后才声色俱厉道：“就算我寂寂无闻，但家世显达，贵戚之家，凭你这貉宗贼之辈，也配小觑我！”

沈哲子轻笑一声，返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示意刘猛将放开。得了自由后，庾条恨恨瞪了刘猛一眼，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你这小儿，又知多少世事！我就算有任事之才，但长兄皆宦游于外，家中羸弱孺不能自立，内外经营维持，全都系我一身。我若肯进仕为官，前程如何，岂是你这貉能够度量！”

喘息片刻，绪渐渐平稳下来，庾条才为自己辩驳起来。

沈哲子嘴角一撇，色不屑：“诚然庾君家世清贵，但阁下眼界短浅，雅量全无，纵得家荫，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令兄庾明府，与我父结为至，彼此扶持，如今名位俱得，因有通家之谊，亦得通财之利。阁下见我，态倨傲，强索于礼，这难道不是太过短视？”

“凭你这貉孺子，也值得我去深！”庾条仍是满脸忿忿，心意难平。

“就事论事罢了。我根本不想结识阁下，怎奈你这寒伧色鬼自己来纠缠。”

沈哲子冷笑一声，讲到嘴毒骂，他掌握的词汇量又哪里是庾条能比，还怕骂得太深刻这家伙听不懂，让自己少了骂的乐趣。

“我家吴中豪富，田则山泽万顷，膏腴之地，居则广厦千间，雀台金谷。饮则琼浆玉，食则龙肝凤髓，衣则绫罗绸缎，佩则金玉犀珠。库中之钱，富于满天星斗；仓中之粮，盈若长江奔流；架上之绢，高逾钟山之巅。宅中美眷，不逊绿珠明君；厩下良马，可比越影奔霄。子贡过门，不敢言富；石崇若生，羞于称豪。”

沈哲子认真炫富，庾条则听得专注，脸上渐露往之色，嘴中下意识喃喃道：“恨不生于豪富之家……”

“阁下向我索求，止一二侍，譬如九牛之一毛。此举与买椟还珠何异？愚不可及！既得美眷，就应该着以琅珮罗裳才能彰显其娇美。罗裳美眷岂能居于寒陋之檐？雕梁画柱，琉璃屋檐，金屋藏娇才是生乐事。既得金屋之娇，饮食简陋，又不匹配。食不厌脍不厌细，行则驽马老骥，授笑柄。君之华车八骏何在？”

沈哲子满脸不屑状，指着庾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