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8 手撕墨宝

内园，暂时隔绝跟踪。

园后直通秦淮河，那里早停着一艘加蓬载客小船，沈哲子换一身装扮，只带另几名先前不曾露面的龙溪卒上了船。小船沿河而行，更加不易追踪，一路行至青溪，沈哲子才又上岸，于肆市中登上一架牛车再次返回秦淮河沿。

牛车径直驶入一座遍植竹木的私园墅，沈哲子才下了车，在园中仆的引领下走入一座阁楼中。

阁楼中早端坐一名中年，看到沈哲子走进来，脸上闪过一丝讶色：“就是你这小郎要卖我卫太保的《时雨帖》？”

沈哲子笑笑不说话，先让侍从呈上锦盒，从内中取出一幅法帖。

对方看到沈哲子动作，心中疑虑暂消，大步上前按住沈哲子的手腕，色不悦道：“前手录妙迹，岂能如此轻忽！”

中抱怨着，此已经将法帖接去，动作轻柔缓慢，似乎唯恐不恭，小心翼翼退回案旁，将之平铺在案上，这才弯下腰去仔细品评，专注，中啧啧有。

沈哲子看到这一幕，悬着的心才稍落下来。此名为纪况，乃是纪瞻从子，嗜书法。仓促下，已经是唯一能够接触到且有把握投其所好的纪氏族。要在短短几个时辰内约见对方且不引注意，并非沈哲子能够做到，多赖沈家在建康长久经营的脉。

“言一台二妙，卫太保得伯英之筋，果不虚言。睹字怀古，恨不能生于斯时，拜于太保庐下侍墨！”

观摩良久，纪况才喟然叹息，视线黏在那法帖上，迟迟不曾挪开。

沈哲子听到这话，却是有些无法理解。大概他天生缺少艺术的细胞，难以体会书法的意。他只知道卫瓘名气很大，其侄卫夫还是王羲之的书法老师。

眼前的纪况欣赏后恨不能做卫瓘的磨墨仆，而沈哲子挑选这幅法帖的时候，请族中长辈掌眼，得知要将之送，亦是一副如丧考妣的。

但沈哲子实在看不出这份法帖妙在何处，在家时自己试着双钩描摹，自觉也能得几分形似，莫非自己还颇有几分书法的天分此前不曾发现？

不过眼下他倒没心沾沾自喜，只是耐心等待，并不心急，对方欣赏的越久，他才会越安心。

又过了好一会儿，纪况才徐徐收回目光，转望向沈哲子，眉微皱道：“能拿得出如此珍宝，小郎君你家门庭想必不凡。为何长辈不出面，却让你来见我？”

沈哲子心知纪况在忧虑什么，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