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7 投我以木瓜

原因，未必就与这点完全没有关系。

视线一转，庾亮发现室内摆设略有不同，投壶内有一支箭倒了过来。他是一个着重细节的，身边事物总要整理的井井有条才会觉得舒服，这投壶虽然不怎么碰，但也一直端放整齐。官署内吏胥仆役清楚他这个习惯，从不敢触碰弄室内摆设。

大概是那少年拿来玩耍吧。

庾亮也没怎么在意，走过去抽出箭来想再摆放回去。可是箭一拿在手中，眉便微微一蹙。光滑的箭杆湿漉漉的，尚存一丝温热，不似是拿在手中把玩，更像是贴身藏起沾染了汗渍。

这让庾亮有些不解，将这支箭翻来覆去观察良久，虽然没有想到什么，心却有些烦躁。将箭抛进投壶中后，他走出居室，召来一名仆役吩咐道：“将室内那投壶挪走。”

沈哲子跟在几名侍者身后，沿着廊道一路走入苑城。

他的心虽然惴惴，但并不妨碍观察周遭的景观。

台城虽然为百官府舍，但除了几处进出门户之外，并无巍峨城墙环绕。严格来说，如今的建康城，除了苑城有完整城墙之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没有城墙存在。建康内城尚是东吴旧观，而外郭只以竹篱夯土为墙，几乎没有防护之效用。

沈哲子不乏恶意揣测，如此况，除了府库实在空虚，难以大兴营建之外，只怕其中也不乏为的考量。天子居明堂，巍峨宫宇，高楼广厦，本就是帝皇威仪的一部分，并非完全出于奢靡享受的需求。皇室的羸弱暗淡，倒是与这都城环境颇为契合。

眼前的苑城历史只可追溯到十几年前割据江东一时的陈敏时，与台城一体俱为东吴太极宫的一部分。原本的宫殿建筑早在灭吴后焚烧一空，如今再从旧址营建起来，一时间尚难恢复东吴旧观。可见扒墙烧屋，遗祸后。

沈哲子眼下的心境，倒也没有太多心思评价皇帝的居住环境好与不好。本来打算仗着年龄的优势向那几个带路侍者打听一点消息，将要开时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时代该如何称呼太监，继而又想起将要觐见皇帝时该用什么礼仪，自己也是一窍不通。

庾亮那家伙并没有教授自己这些，又不知该怎么跟太监流寒暄，沈哲子索不再想这些。皇帝若真有害自己之心，也不会因为礼数周全而改变主意。

一路行至一座木建的阁楼，在高低不同的亭台楼阁中一处僻静所在，沈哲子就被安排在了这里。大概这里就是专门用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