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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簪发的长簪，白术顿了一下，道，“这么贵重的东西，自己留着吧。我用自己的就好。”

月初依旧自顾自的替他弄发髻，一边道，“你是觉得我留着这东西还有用？”

“自然是。”

“当嫁妆啊？”月初眉开眼笑的反问道，“我都嫁不出了，要嫁妆作何？反正压在我手中也是费，我更不会把这东西送给萧戈，难不成拿回去送给当初剜去我髌骨的太史津？”

“除了送给你，它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此物太过于贵重……”

月初摇了摇，“这东西都是该早早遗失的，从青丘皇室手中拿出来才讽刺，一件物品的贵重在于它的意义，如今白牵竹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留着它在我手中也是伤。”

“你兄长叫白牵竹？”

“对。他名字比我要好听多了，只是命比我还差。”月初苦笑。

“当初你们白家被流放，你可知道被流放何处？”白术突然有些好，或许这次回去若是那些还活着，他可以帮一帮也不错。

“四面八方。青丘罪臣流放之地四通八达，南抵数千岛屿，西触深山郊林，悉数不知。被流放的时候，他和我差不多大，不到十岁。流放之路异常艰苦，十岁之怕是不到流放之地便是饱受折磨死在了路上。如今都快十二年了，我找到又如何，一堆白骨，拿回来埋了说不定还会被青丘那自以为是的老叟给掘坟……”

“你就没想过去找他们吗？”

月初将他发打理好，斜倚在榻上，眼中是复杂的柔光，“白术，我不是你。”

“我自己都身陷囹圄，一辈子都只能坐在椅上不良于行，流放之地不说三千也有八百，每一条路都是千里迢迢，我如何去？”

“那当初……”白术还想追问，看着她倦怠的色，忽然顿住。

月初看着他坐在脚乘上，胳膊撑着榻沿，微微勾唇挑起他胸前垂下的长发，“我没来萧国以前……其实处境和在萧国与没什么区别。你以为那高位上的不忌惮我谋反？哪里会给我机会。有褚师朝缨在，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只要稍微动了，露出了马脚，怕是早就身首异处，更加没有今天这般活命的机会。”

她，不像他那么幸运。

还有个庇护。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能庇护她，从她记事开始便知道……这一生都要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