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7.4）

一顶垂满璎珞的宝冠，双目低垂，宝相庄严。比起常见的观音像，这尊佛像多了许多装饰的细节，尤为怪的是，佛像裸露的脸颊和手臂都被涂成绿色。

孙寿打了个寒噤，脸色变得雪白。

袁天罡自从踏入院内，眉就没有鬆开，拧着眉道：“好怪……”程宗扬盯着那尊佛像，“这不是观音。”罗令正趴在地上给佛像磕，闻言愕然抬起。

程宗扬眯起眼睛道：“是度母。”袁天罡道：“番僧？”程宗扬点了点，“到後面看看。”内院同样残破，室内器具更是一概皆无。院侧一角还挖了一井，井侧种着两棵槐树。

不知为何，只看着井，就让觉得阴风四起，说不出的压抑。

程宗扬没有靠近，只远远看了两眼，然後低看着孙寿。

孙寿此时已经浑身战慄，若不是被主搂着，连站都站不住。她拼命缩在主怀里，发出恐惧之极的呜咽声。

罗令也不敢进院，解释道：“这地方鬼气森森的，镇上平常也不敢来。”眼看孙寿就要瘫倒，程宗扬道：“走！”四再无心探察，一窝蜂出了院子，牵了马匹，匆忙离开。

一直走出里许，程宗扬才呼了气，“传言恐怕有些是真的，这地方死过不少……”他看着怀中的狐，“是你的族吧？”孙寿浑身剧颤，喉中发出狐泣般的悲鸣。

袁天罡道：“那井蹊跷得紧。在山梁上打井，挖到山底也未必出水。”殿里供的度母……两边的筒子廊，多半是转经廊，只不过经筒被破坏，只剩下架子……白员外、狐族、番僧……“留仙坪，留仙坪……怪不得不是遇仙坪，叫留仙坪。”程宗扬喃喃说着，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些“狐仙”与白员外相遇，便被永远留在了此地。而那位白员外，会不会真被番僧切片了？

他心下暗忖，是不是索耽误几，把调回来，将整个院子都挖了，看看里面究竟埋藏着什么秘密。只是这么大的院落全部挖开，三五个月都未必能够幹完，只怕误了正事。

正犹豫间，远处山路上忽然出现了一群，领的正是那个大主灶。

程宗扬不动声色地扯下兜帽，遮住面孔。

双方越行越近，周族众的目光几乎都落在程宗扬身下的坐骑上，对赤兔马的骏艳羡不已。唯独周飞直勾勾盯着自己怀里的艳婢，眼睛眨都不眨。

幹！程宗扬心火起，一把握住刀柄。

忽然一声惨叫，却是那位大主灶马失前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