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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醒楼……绮郎……”

软红卧玉，看朱成碧。

偷天换、斗转星移，好像梦境了无绪，支离破碎，片刻间就裹挟十年光景。她像胭脂楼里的其他一样学会了说假话，假话使心漾，假话使饥寒不思，假话就是温柔乡。她对酒商家的公子说假话，骗他说自己千杯不醉，但那位公子却是商家良心，秉承祖训，诚实地告诉她千醉的功效。

事实证明那位公子的话不假。待她一觉醒来，恍如隔世，酒香未散，半醉半醒过了不知多久，转眼是天启七年。

天启七年八月，天子驾崩。二十四先皇之弟信王遵遗命即位，颁诏天下，改年号为崇祯。

新帝即位不久，驱逐先皇母客氏出宫。

十一月，免去魏忠贤职务，贬谪至凤阳守陵。

据传，临行前夜，魏忠贤听到外有唱道：“随行的是寒月影，呛喝的是马声嘶。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第二天被发现上吊自杀，尸体已凉。

十二月，命定阉党逆案，清扫逆党。

千醉酒醒，间如换天。

平南侯的邀请再一次到来时，九儿正仔细读着顾期勇的书信，于是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就说我身体不适，谢侯爷好意。”眼睛却始终停留在书信上，余光都不愿意分给旁。

芸娘独自赴邀。玉殷内心有些忐忑，对九儿道：“九儿，侯爷一再相邀你与芸娘，你总有借推诿。侯爷不傻，第一个借或许信得，第二次第三次必然怀疑。你也不怕他记恨你！”

九儿突然转笑道：“我才不怕！他堂堂侯爷岂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跟我一个小小的琵琶过不去，不怕天下耻笑？再说了，他的手脚再长，也伸不到天涯海角，玉殷姐，我马上就要自由了！”

她的笑容天真无暇，玉殷一时恍惚，蓦然握住了她的手：“九儿……”

九儿有些惊诧地看着她，她立马回过：“没什么。”

这种笑容在九儿脸上有多久没出现了？多久没有听见她如此真诚地喊她“玉殷姐”了？玉殷心中感慨万分，五味杂陈。

九儿没变，是她自己变了。玉殷心中苦笑。

她从前滴酒不沾，如今却常与不醉不归。

她从前清冷矜持，如今却可以与红楼起舞，夜夜笙歌。

她从前拒千里，如今士子醉后与她打趣，说：“照碧姑娘的美貌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