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阴之体】（11-12）

之会不会是我——”

常眼神幽深无波，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有这一瞬的疑问。

他静静看着夜后，声音低沉而平静：

“——你以为，生下来是什么，就能改得了么？”

他指尖缓缓拨弄着破旧铜钱，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深渊传来：

“你本就是极阴之体，生而属阴暗之极，命格所系，注定以吸阳气为生。这是你的本源，是你诞生在这个天地之间的代价。”

“你若不吸，便是断了自身命机，逆了你的天命。”

常叙的声音低沉如暮钟：

“逆命之，自取灭亡。”

夜后低着，黑纱下的双拳微微攥紧。

她声音沙哑，像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你这说的，怎么感觉我生下来……就是个反派么？就是注定……不是那个天选之？”

屋内沉默了片刻，只听见夜风吹动破旧窗棂，发出呜呜的轻响。

常叙轻轻叹了气，语气柔和下来，像是一个疲惫看透世事的老，在安慰一个执拗的孩子。

他缓缓说道：

“你现在的修为，已经是天下极巅。”

“你已是这个江湖的神，为何还需要在乎那虚无缥缈的‘神境’虚名？”

他微微摇，声音低缓：

“多少，一生都死在了‘登神’的路上。而你，早已走到了他们望尘莫及的地方。”

常叙顿了顿，轻轻敲了敲藤椅的扶手，声音仿佛穿透了这破旧屋舍的每一寸尘埃：

“再说了，那些被你吸过阳气的，他们本就是江湖争斗的枯骨，死在你胯下，与死在刀下、火下、病榻上，又有什么区别？”

“有谁真正在乎他们的冤魂？”

常叙睁开眼，看着夜后，语气带着几分郑重：

“你，已经是天命了。_”

“不要再执着了。或许——”

他声音轻得仿佛叹息：“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那个真正的神境之。”

夜后沉默了好久，收起了紧凝的双眉，黑纱下露出一丝礼貌的浅笑。

她起身，朝藤椅上的老微微一拱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懒散，又掩不住的一丝真诚：

“多谢常仙解惑。我……能不能，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常叙没有立刻作答。

他指尖轻轻拨动着铜钱，屋内只听见破铜钱在掌心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