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阴之体】（11-12）

沙般直直倒下，连眼珠都没来得及转动一下。

他死前最后的画面，是那块随着少转身而轻轻晃动的青砖，在夜色中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带着香气、血气与一种说不清的——恐惧之美。

阿瑶站在原地，沉沉喘息了一气。

她低看着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眉微蹙，呼吸尚未平稳。香汗从鬓角滑下，沾湿了脖颈与胸襟，白衣贴体，呼之欲出。

她缓缓低，喃喃自语：“偷袭我？……你活该！”

脚边的砖“啪”地落地，溅起一片尘灰。

她闭了闭眼，又深吸了一气，仿佛把那份杀意、香意、恐惧与力量，一起吞入体内。

阿瑶站在尸体旁，低看了他许久。夜风吹过，她的鬓发被香汗贴在颈边，身上的白衣湿了一片，沾着汗，也沾着血。

她微微低，看向自己裙摆下垂吊着的那块青砖。

那块砖还在轻轻晃着，麻绳勒进她大腿根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但她却并不觉得疼，反而下意识地提了提腿，绷了一下身体——

咯噔。

砖如同受她心念所控，随着她肌微收而抽紧，再一转腿，竟绕出一个轻巧的弧线。

她怔了一下。

再试一次。

膝内一收、腹气一提，砖立刻抬起，动作竟如臂使指。那种感觉，就像身体里某个从未打开的机关，忽然被这场夜战活生生“撞”开了。

阿瑶的心跳仿佛慢了半拍，她垂着眼睫，慢慢蹲下，把那根麻绳的末端从阴处取下来，抱着砖在手里掂了掂，眼神沉静而空旷。

这个男，是她亲手打死的。

而她，不过十二岁，一个卖给皮匠家的童养媳，一个从绣春楼里捡来的“小杂”。

可她刚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靠下阴吊着的砖，一招砸死了一个成年男子。

那不是巧合，也不是侥幸。

她确实……很厉害。

她从桑若兰那边学了一些基本功，这收阴的功夫还没开始学，但她的身体，仿佛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动、怎么提、怎么收、怎么打。

那砖似乎不是工具，而是她身体的一部分，阴窍深处生出的某种本能。

她坐在尸体旁，悄无声息地盯着男已经瞪圆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还有死前一刻的惊骇，像是看见了某种根本无法理解的异物——或者说，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