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坚守苦渡城真的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两月、三月都有可能，然则粮不济，如之奈何？”令狐喜的态度谦恭了点，转向子衍君询问。

子衍君肃然道：“若是如此，必须得从叶公子之计，早定下配给制，以求能支持更长时间。”

原本觉得说明厉害，令狐喜应该转变态度了，谁知道仍旧断然摇道：“这更不成！若是援军不至，苦渡城绝对不可能守得住，那我们不如尽早突围，这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损失！”

他的手指向下一划，恶狠狠骂道：“这帮直娘贼既然不肯来，那咱们便只有自己过去！”

叶行远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己一番劝说起了反作用，改变了令狐喜的想法，让他更早决心冒险突围——事实上就是在突围中黑翼军骑兵全军覆没，导致了苦渡城更艰难的局面。

当然原本令狐喜选择突围的时机是在一个月之后，但是况并不比现在更凶险。事实上就是因为一开始觉得突围无望，才会选择笼城防御。

蛮族骑兵的数量实在太多，即使黑翼军都是锐，也无法承担消耗战。

这个时候蛮族骑兵虽然还未完全集结，但也意味着突围的路线上会有更多的遭遇战，况可能比一个月后更艰难，而且完全看不到脱出重围的希望。

子衍不同意令狐喜的方案，“蛮军多势众，若无接应，他们衔尾追击，想要渡过定河几无可能。而且就算侥幸突围，能够逃生的也只是锐骑兵，百姓该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将他们丢给蛮？”

他行事以百姓为先，这是不容动摇的原则，“何况若苦渡城失守，蛮就有了攻击定河流域的桥堡，那时候兵祸连结，不知道要联绵多久。”

这也正是子衍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苦渡城的原因，也正是这一场惨烈的战事意义所在，若无苦渡城的牺牲，中原民的苦难将会百倍千倍的放大。

令狐喜颓然坐倒，拍案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黑翼军的铁血男儿，都要在这里等死不成？”

每一个黑翼军的军士，就跟他的儿子一样，若是让他们坐困愁城，一个个陆续献身，怎不叫悲从中来。

叶行远见他真流露，方知这铁铮铮的汉子亦是侠骨柔肠，便劝慰道：“统领先莫要悲伤，固有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能为国为民牺牲，亦可说是死得其所。”

子衍听得眼睛发亮，赞叹道：“好一个固有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若是家师闻之，必欣然大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