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坐着舒服的。现在，瞧着公主我自觉身份大增，像一个沙一样。这个词的发音使我联想到她的名字，玛莎。这个名字并不很贵族化，令我又联想起《活尸》。

起初我以为三同居会令尴尬，可是一点儿也不。看到她搬进来，我以为自己又要倒霉了，以为得另找个地方住了，可是菲尔莫很快就叫我明白他只是暂时收留她，到她能自立时为止，我不明白“自立”这样一个词用在这样一个身上是指什么，照我看她一辈子都是朝下倒立的。她说是革命迫使她离开俄国的，我敢肯定，若没有这场革命她也会被赶出国的。她自以为自己是一个了不起的演员，不论她说什么我们也不反驳她，那么做完全是费时间。菲尔莫觉得她很好笑。早上去上班前菲尔莫在她枕上扔下十法郎，在我的枕上也扔下十法郎。到了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去楼下的俄国餐馆吃饭。附近住着很多俄国，玛莎已经找到了一家可赊点儿帐的饭馆。一天十法郎对于一位公主自然是微不足道的，她不时想吃鱼子酱、喝香槟，还需要满满一柜新衣服以便重新在电影界找一份工作。现在她无事可做，只是消磨时间而已，她开始发胖了。

今天早晨我吓了一跳。洗完脸后我错拿了她的毛巾，看来我们无法教她学会把毛巾挂在她自己的钩子上。为此我狠狠训斥了她一顿，她却平静地答道，“亲的，如果一个这样就会瞎掉，那么多少年前我早就瞎掉了。”

还有马桶，我们都得用，我试图以父亲般的吻向她解释马桶上的坐垫圈会传染玻她却说，“哼，得了！如果你们这么怕，我就找一家咖啡馆去上厕所。”我向她解释，那样做并没有必要，只要采取一般的预防措施就行了。她说，“，，我不往下坐就是了……我站着。”

有了她一切都变得十分荒谬，她先是不肯就范，因为来了月经。这一拖就是八天，我们开始以为她是在装蒜，可是她并没有装。有一天，正在收拾房间，我发现床下有些药棉，上面还沾着血。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扔在床底下：桔子皮、卫生巾、瓶塞、空瓶子、剪刀、用过的避孕套、书、枕……她只在要睡觉时才整理床，她花去大部分时间躺在床上看俄文报纸。她对我说，“亲的，若不是要去买报，我根本就不起床。”这话说得对极了！她什么也不看，只看俄文报纸，身边连一点手纸都没有，没有可擦的东西，除了俄文报纸。

说来她的怪癖也真怪，待她的月经完了，休息好了，腰里也长了一圈膘，她仍不肯就范。她假装只喜欢，要她接受一个男就得先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