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扫黑：这个马蜂窝真的不能捅吗？

滕明说，真话更简单，蘑菇撑起一把伞，伞下面肯定就有阴影，大蘑菇下面有大阴影，小蘑菇下面有小阴影。阴影是黑色的，你说，那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最容易生长的是什么？自然就是腐败，就是犯罪。我负责全省的治安工作，你作为省委书记，如果问我，江南省有没有黑社会？我肯定地回答你，有。你问我，有多少？我告诉你，我说，我不知道。你可能问我为什么不知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大蘑菇下面有大阴影，小蘑菇下面有小阴影。这些阴影是怎么形成的？是因为上面的那个蘑菇。我说话也许有些不听。我们目前的官员制度，其实和封建社会的差不多，说穿了，也就是官吏制度，官的权力很大，且基本不受约束。吏呢？从属于官，对官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表面上看，我们的官员制度是有约束的，而实际上，约束官员的，都是吏。吏又怎么可能监督或者约束得了官？所以，只要是官，便可以为所欲为。权力如果受到约束，权力就是一根电线杆，就算电线杆的下面产生阴影，那阴影也非常有限。相反，权力一旦失去了约束，权力就变成了大蘑菇，变成了一把大伞，那下面的阴影有多大，就要看上面那把伞有多大了。许多况，我不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权力的田野里，长出几株毒蘑菇，大概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所有的农民都知道这一点，不过，农民们很小心，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些毒蘑菇铲除。但我们的权力责任田里，如果长出了毒蘑菇，坦率地说，我目前还没有看到很好的处理办法。或者说，我们也许根本就没有想过从根处理。

赵德良说，按你这样说，黑恶势力在我省还非常严重？

滕明说，别怎么看，我不知道，但我是这样认为的。各地都有一些利益团体，这些团体，一方面有权力对他们进行保护，另一方面，他们又以各种违法犯罪手段，获取利益最大化，并以此回报权力。所以说，每个黑恶势力的背后，肯定有一株毒蘑菇，甚至是一个毒蘑菇群。我们治安处我想甚至包括刑侦处，手里有非常多的案卷，这些案子，大多数成为了悬案。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完全按照法律程序办案，这些案子，早就了。事实上，这些案子，至今悬在那里，有些悬了好几年。我们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基本事实早已经查清楚了，涉及一些什么，我们也是明白的。可是，我们就是无法执行。为什么无法执行？因为毒蘑菇。

赵德良转向其他，问道，你们认同这种观点吗？

翁秋水说，这有点太夸张了吧？这岂不是把我们的社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