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候，或当他不空泛迷离地听着收音机的时候，他便给焦虑的绪纠缠着，而感觉着一种大祸临的空，他恐怖着，假如康妮愿意的话，她是可以保护他的。但是显然她并不愿意，她并不愿意，她是冷酷无的，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漠然无睹，他把他的生命捐弃给她，她还是漠然无睹。她只想我行我素，走自己的道路。

现在她所醉心的便是孩子，她要这个孩子是她自己的。全是她自己的，而不是他的！

虽然，克利福的身体是很壮健的，他的脸色是这样的红润,他的肩膊宽阔而有力，他的胸膛是这样大的，他发胖了。但是，同时他却怕死。什么地方好象有个可怕的空在恐吓着他，好象一个渊似的；他的力要崩倒在这里，有时他软弱无力地觉得自己要死了，真的死了。

因此他的有点突出的两只灰色的眼睛，显怪异的，诡秘，却有点残，冷酷而同时差不多又是无忌惮的，这种无忌惮的神气是奇特的，好象他不怕生命如此强悍，而他却战胜着生命似的。"谁能认识意志之神秘,因为意志竟能胜天使……"

但是他所最恐怖的，便是当他不能睡的夜里那时真是可怖，四方作斋的空虚压抑着,他毫无生命而生存着，多么可怕！在夜里毫无生命、却生存着！

但是现在，他可以按铃叫波太太，这是个大大的安慰。她穿着睡衣便走了过来、发辫结着垂在背后、虽然她的棕色的发里杂着自发地却奇异地有少的暗淡的神气。她替他煮咖啡或煮凉茶或和他玩象棋或"毕克"纸牌戏。她有着那种对于游戏的奇民蝗的才能甚至在睡眼朦胧中还能下一手好象棋，而使他觉得胜之无愧。这样，在夜的，静寂的亲密里，他们坐着。或是她坐着，而他卧在床上，桌上了灯光孤寂地照着他们。她失去了睡眠，他失去了恐怖。他们玩着，一起玩着一然后一起喝杯咖啡，吃块饼，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两都不太说什么话、但是两的心里都觉得安泰了。

这晚上，她奇怪着究竟谁是查太莱男爵夫的。她又想起他的德底，他虽早已死了，但她总觉得他没有十分死的。当她想起他时，她对于世的，尤其对于那些残害他的生命的主子们的心底旧恨，便苏醒了转来，那些主子们并没有真的残害他的生命。但是，在她的感上，都是真的。因为这个，在她心的处，她是个虚无主义者，而且真的是无政府主义者。

在她的朦胧半睡中，她杂地想着她的德底和查太莱男爵夫的不知名的。这一来，她觉得和那另一个